在興證全球基金日前舉辦的 “巴菲特股東大會·中國投資人峰會”活動上，泉果基金創始人王國斌、寧泉資產創始人楊東、睿郡資產合伙人董承非、美國喜馬拉雅資本執行總監兼首席營運官常勁等投資人暢談了對價值投資，對宏觀不確定性，對微觀機會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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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東認為：未來投資分析指數的意義越來越小，關鍵還是落實到結構和個股的幾乎上。

“價值投資雖然不能說一定不會被AI替代，但是或能堅持到最后。”

他還透露了，當年“狂野抄底”比亞迪的決策過程，直言當初也沒想到發展的那么好，很多進展也落后于預計的時間，但團隊很優秀，買入價足夠便宜，就能堅持下來。

王國斌則希望回到尊重人性，尊重簡單的邏輯。他還表示了相當的樂觀，如果中國企業未來仍會有持續的進步，“拿著浴缸去（接黃金雨）”的機會應該還會有。

董承非則進一步堅定了對均值回歸的信仰。他認為，最近一年和2009年的氛圍比較像，又和2013、14年的行情結構比較像，他預計，經濟復蘇會在各個領域蔓延開來。

楊東：現在階段指數沒多大意義

楊東表示，投資時對整個周期的感知是很重要的。雖然他也不能很精準地（判斷周期），后者屬于運氣。但投資者對周期態勢的感知能力，是很重要。

他認為，大多數的時候，市場處于比較一般（不冷不熱）的狀態。只有很少的時候，它會處于過熱的階段，或過度悲觀的階段，只有極端的時候往往是很好的機會。

有很多東西可以幫助感受整個周期。比如，市場交投的活躍程度，投資者的情緒，但最好的衡量市場溫度的標尺還是估值。

他還提及，現在市場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復雜了，指數的參考意義也沒那么大了。他越來越覺得，判斷市場是否會大漲，不如關心自己持有的股票是否有上漲潛力。現在的投資決策應該更多落實到個股和結構的層面。

關于現在市場情況，楊東認為，現在是不好（熱）也不壞（冷）的階段，沒有很大的空間，也不太擔心有很大的系統性風險。現階段關鍵還是落實結構和個股的機會。

楊東：chatGPT對價值投資影響最小

關于如火如荼的chatGPT技術，楊東認為，chatGPT肯定是AI發展史上里程碑的事件，將來對各行各業都會有很大的影響，他也會一直關注這種影響。

投資就是從各種變化和趨勢中尋找機會。當然，任何變化趨勢在創造機會的同時，也會帶來價值的毀滅，所以實際上兩方面影響都應該關注。

他前段時間剛看過西蒙斯的那本書，最初前10年量化交易都不太成功，后來他就聚焦于一些短期的信號，才有后來的大獎章基金。

所以，他認為，價值投資雖然不能說一定不會被AI替代，但是應該能堅持到最后。

因為價值投資是一種相對比較長期的投資，長期意味著實際上歷史上發生的數據量是不夠的。而且，各種變量，如果要大數據運算，又是指數級增長的。

楊東提及，這些年在中國市場上，很多游資的短線手法已經不靈了，因為他們是根據短期，包括投機、套利等因素運作。隨著AI、國內量化發展得越來越快，游資會越來越難。

但說不定，市場特點的一些變化可能對價值投資者還更有利。

比如，隨著AI在投資領域的更多的應用，以后主觀投資越來越需要關注或者立足一些長遠的變化。基于短期的規律或者說短期的交易行為做投資，估計越來越難賺錢了。

楊東：價值投資可以結合熱點“期權”

楊東表示，A股市場的特點就是板塊輪動，資金驅動的特點還是很明顯。

從這個角度，A股的價值投資者一定是很少的。企業的價值短時間變來變去的可能性是不太大。但是每一年，市場吹不同的熱點，吹不同的風。

他明確表示，他的投資不會去追風，太危險了，風險收益比也算不過來，也沒這方面的操作優勢。

但他在選擇股票時，會適當考慮將來是否容易成為風口。

一個重倉股如果具有未來成為“風口”的可能，或者能夠沾邊，更好，因為說不定什么時候風就刮來了。

他認為，A股頻繁的熱點輪換，給價值投資人相當于提供了部分的“期權”——有更多賺超出價值的錢的可能。

他自己很多時候，投資最后獲得不錯的收益，但實際上很多因素并不是最初考慮的因素：一般一個公司持有3~5年，每年平均有15個點的收益，他都很滿足了。但是風一來，可能2個月實現了三、五年的收益，這種個情況很常見。

所以，A股還是價值投資人蠻好的土壤。因為與你相同的人越少，你的方法應該會越有效。

王國斌：不要認為自己有預測能力

作為業內大佬，王國斌依然很有個性，耿直直爽，實話實說。

他拒絕了主持人一個關于后市機會的提問， 原因是，他不認為自己有這個（短期的）預測能力。

“因為做價值的投資人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了，他就不會去做價值投資了。”他笑著說。

王國斌說，最近幾天，他和幾個價值投資風格的職業投資人在一起，哪怕市場跌的再多，他們也沒有聊過一句市場。

他說，關于長期投資的他最關心的幾點現象：

第一、中國人（是否）還很善于學習。從巴菲特股東大會看，最早時候沒有這么多中國人參會。現在一路上參會的中國人非常多。這表明中國人還在走向世界，向世界學習。

第二、競爭的市場（是否）還在。他說，2012年，他去特斯拉的銷售網點，上手開了一下新車，覺得這個車不得了。但現在看比亞迪，也是這樣的感覺。（這就是不斷競爭的力量）

所以只要依然讓我們（企業）競爭，持續的進步就會發生。

所以，中國未來要進步的條件全部都還在。只有能夠持續的進步，持續的競爭，投資者總會遇到“拿著浴缸去（接黃金雨）”的機會。

所以，現在要記住巴菲特說的：

1、不要讓自己離開比賽場，不要犯這個錯誤。

2、人要精確的錯過某些事情。市場不會因為你做錯了什么事情給你獎勵，只會因為做對了什么事情給你獎勵。

王國斌：選股要無條件的向巴菲特學習

另外，王國斌表示，賺錢有各種各樣方式，不一定價值投資對所有人都是最合適的，也不一定價值投資的人即一定賺的最多。

就他而言，如何挖掘有品質的公司？

答案就是，無條件向巴菲特學習，這是最好的學習方式。

成長來自于混亂，要珍惜不確定性環境，沒有混亂，沒有不確定性，哪有價值投資。

最重要的是，回到尊重人性，尊重簡單的邏輯。

那么多人在問巴菲特，他死了對他公司有什么影響？巴菲特每次的回答都是，對他的影響比對股東的影響大得多。

這就是人性，也是常識。

當年為何“狂野抄底”電車龍頭

本次巴菲特股東大會上，幾次提到了一家中國的電動車龍頭公司，恰好，喜馬拉雅、興全基金都曾經是這家公司的重倉和長期持有人。

關于當年的“抄底”故事，也引發了場內大佬們的回憶。

常勁談到，（喜馬拉雅）早年投資這家公司的時候，主要是因為股價比較低，而電池生意當時做的不錯。

當時它做的還不是鋰電池，是鎳鎘電池，已經是全球最大的，正在做鎳氫電池，也是前幾名。

常勁總結，業務很好，當時股價很便宜，所以有足夠的安全邊際。

當然在投的過程中，發現公司越來越好，有很多非常寶貴的品質，所以能夠（堅持）長期持有。

另外，他也提到了，公司創始人對技術的熱愛有目共睹，這點很重要。

創始人對外部投資人比較正直，不在公司體外再搞幾個“口袋”調整利益，這些也讓他們愿意長期相伴。

常勁還提到，該公司有非常強大的學習能力。不停的在失敗中積累經驗。公司還有其他方面的（優勢）。比如，在制造方面的技術積累，公司高管自身的學習能力等。

他提及，客觀看，公司發展過程中也遇到很多問題，也要很理性看待。問題逐步在解決，將來可能還會遇到更多的問題。是否值得更長期的持有，也要看公司能交出什么樣的答案。

楊東則從另一個角度講出了他的經歷。

他說，首先，這一家公司的發展已經超出了當時買入時的預期。對這家公司的投資，也談不上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價值投資，其實還融合了其他的因素。

其次，這家公司這些年股價腰斬起碼五六次，一路走過來，實際上是驚心動魄的。

所以，回過頭來說，買入價格低是很重要的。因為當時確實，有些階段（公司前景）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是如果買入價足夠低，就有安全邊際，就足以抵御后面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不可測的事情。

包括，這家公司有很多成功都花了比預計多得多的時間，但最后都還實現了。

他當時堅持時的考慮主要有兩點：

第一，買的價格比較低，風險收益比不錯；

第二，當時非常認同電動化的大趨勢。

只要電動化是大趨勢，公司在這個領域還是處于領先，投資獲利的這種可能性就極大。

如果考慮到A股還特別喜歡追捧的一些新興事物、新興行業，實際上虧錢的概率是很低的。

董承非：與2009年的異同

董承非喜歡從歷史的角度看市場，所以，他認為，如果要與歷史上比，2023年初的市場，很像2009年初。因為今年的經濟背景與2009年非常相像。

但是現在，市場的很多特征，又讓他想起了2013年到2015年。

特別是最近整個資本市場非常火爆的 AI主題，這種凌厲的走法應該這幾年都沒有見過，他想起了2013~2015年的資本市場的表現。

當然，和歷史上前面兩個階段比，今年有更多的周期性因素、趨勢性不一樣的地方。比如，哪怕是同樣劑量的刺激政策，面對幾倍于當年的經濟體量，效果也會有所差異。

再比如，今年的消費領域，復蘇的就比較緩慢一點，這一點非常正常、自然。

他認為，從今年的五一非常火爆看，隨著時間推移，更多從事服務業的大眾收入得到恢復以后，消費信心自然會得到恢復。

董承非相信，隨著服務業收入端的恢復，復蘇在各個領域會蔓延開來。

董承非：發自內心敬畏市場

董承非表示，A股市場整個2022年的表現，讓他吃驚。

2022年上半年市場的底部在4月底，下半年底部在10月底，領先了一兩個月，充分體現出資本市場前瞻性的一面。

所以，投資人敬畏市場，也是發自內心的。因為資本市場確實是幾億股民得出來的最終結果。

他更加堅定了一點，價值投資者最底層的信仰就是均值回歸，只要你認為低估的東西，一定要相信它最終會漲上去，高估的東西可能最終也會跌下來。

在市場大幅下跌的時候，一些極端的事件發生，導致股票市場很便宜。

在黑暗之中，面臨非常多的不確定性的時候，市場就體現出韌性的一面。

所有的參與者都看不清事情的未來走向，但是市場可能就頑強在向上走。所以他更加堅定了對均值回歸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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